立秋，我在山中走了半日
孟燕/作
风，展翅，盘旋
云里的山尖的故乡
向下的力量打着漩涡
山，壮硕的腰肢颤了一颤
掠过黑色的树林
我听见松涛阵阵
是蜀僧挥手的琴音
裙摆飞成旗子，烈烈的响声
裹走毛细里残留的水汽
头发乱了
遮了面颜又急急地卷进
不知名的狂舞里
一缕缕的烟扭聚散开，又扭聚
蛇的呓语一样，自由
又不自由
蝉躁不是夏热的轰响么
这铺天盖地的鸣叫为了什么
我找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
仅仅是夜里的一场雨
仅仅是几十里外的山
仅仅是弥弥的树，长了满山
没有了裸露
头上，高架的水泥桥
钢铁的巨兽钻进大山的母腹
收敛的咆哮声
压抑成孩子委屈的啜泣
外地的女人操着侉音
尖利的嗓音跑了几米就回来了
垂头丧气如碰了壁的魔鬼
山里，从来不是女人称王的地方
山的楞脊，瘦削尖利
把蓝天扯成不规则的几何图块
又拼接成印象派的名画
闯进来的灰鸽子点破寂寞
飞机的轰鸣辽远而深刻
镜头前放一枝斜绿
蓝色的衬底更加深湛
车窗开得很展
风，自由地穿梭来去
天窗也放阳光自由地进来
不要空调也不要风扇
孩子们放肆地大笑
笑声再一次让暑气七零八落
回来看了一眼日历
今天立秋
怪不得
山中有风
风里有凉意
仅仅是一个节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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